澳門巴士奪命車禍惹關注 十餘散工司機被解僱

鄭華章

遇上塞車 ，巴士司機隨時 減少休息時間。 （資料圖片）

車長責任重大

車長開快車結難解

澳門上月發生奪命巴士事故後，交通局要求停用“散工司機”。當局回覆指最終有10餘名司機被解僱。公共巴士職工總會副理事長鄭華章不認同“散工等於生手”的說法，重點在安全意識及恆常培訓。指出“開快車”由公司制度及部分司機的心態造成，死結難解。

符合要求司機已復工

上月俾利喇街發生巴士致命交通意外，五車追尾、六旬婦枉死。由於涉事司機是另有正職的散工司機，澳門交通局要求停用30名每星期開工不足4日的“非長期服務司機”，待巴士公司檢視司機經驗後或可復工。

事隔個多月，交通局回覆記者查詢30名散工司機的復工或解約情況時表示，符合要求的司機大部分已復工，部分轉為全職車長或正待安排。餘下10多人因有正職且未能確保充足時間休息、曾有交通意外記錄、其他紀律問題等，公司已終止僱用合同。

加強防禦駕駛意識

入行20載的鄭華章證實上述情況，表示巴士公司要求兼職司機每周必須工作6天（每天4小時），否則不聘用。他原本亦是兼職司機，現時轉為兼職培訓車長。他並不認同當局的決定，“佢認為車長唔熟悉架車嘅性能，咁有時一日換幾部車嘅車長呢？”俗稱“飛機位”的替更司機，雖為全職工作，但每日駕駛不同的巴士及線路，同樣冇問題。關鍵是司機駕駛時有沒有留意路面情況、有否接受更深層次培訓。

“駕駛技術永遠冇最好，只能更好。”他主張應通過恆常培訓，加強司機的防禦駕駛意識，“要注意周圍、路口啲車，人哋嘅反應，會唔會突然有人跳出嚟？會唔會有車突然衝出嚟呢？冇錯，你可能會贏，但唔係你贏嘅問題，係避免交通意外。”

他表示，其任職的巴士公司今月邀請教車業職工會等為車長講解駕駛態度及防禦駕駛，相信會繼續有關培訓。

前車快後車壓力大

市民常見巴士司機開快車，3家巴士公司否認要車長趕班次造成。鄭華章指出，當中涉及多種原因，甚難解決。首先，發車間距已恆定，公司並無安排司機每轉車之後的停留時間。若塞車超時，回總站後便要“即走”，最多只能藉上客時間解手。“由開工到收工，叫公司畀休息時間你係冇可能嘅事，最多依照勞工法，每五小時安排你半小時休息。你行慢啲就夠鐘，變咗要行快啲。”

當駕駛時間越長、休息時間越短，自然會有司機開快車。他提到，若前一班車的司機開太快，後一班司機便“遭殃”。“前面架車走得快，你就會走唔郁，因為每個站都多咗乘客，上落就慢咗，跟住你就做‘大隊長’，幾部車跟住你返嚟。你有壓力，阻住人哋食飯，係唔係變咗你要快？”

個人駕駛態度重要

如何確保安全駕駛、巴士準點，司機又有合理休息時間呢？鄭華章坦言無解，“公司畀多啲時間，有啲司機就嗱嗱聲返嚟，坐四、五個字。”十隻手指有長短，若每位司機均小心駕駛、準確埋站、等待趕至的乘客，則相安無事，唯非人人如此，“有啲司機唔同你諗，搏命偷雞，提前開、靠左轉右、靠右轉左，咁咪快咗、有時間唞。後面嗰架就慘囉，做咗‘大隊長’，畀人鬧咁耐都冇車，話你手車唔得。公司就話你拖車、影響運作，‘點解個個都做到你做唔到？’”

為了市民的生命財產安全，除加強培訓外，鄭華章認為巴士公司應提供鬆動時間，亦應有獎有罰，確保安全駕駛，“要明白揸住架車，有幾十條人命喺手度，唔係時間嘅問題，造成一個人死亡影響好大，影響成個家庭。”

趙步雲

交總倡訂車長工時指引

香港運輸署日前建議修訂《巴士車長工作、休息及用膳時間指引》，規定司機每更最長駕駛時間上限為10小時。澳門交通運輸業總工會理事長趙步雲認為，澳門車多路窄，為免車長長時間加班體力透支，建議可仿傚香港推出“指引”，確保車長有足夠休息。

上月俾利喇街發生巴士致命交通意外，當局隨即下令三巴停用“非長期服務司機”。工聯副會長、交總理事長趙步雲表示，“非長期服務司機”為數不多，認為對整個公交服務影響不大。工會正積極與政府、3家巴士公司溝通，加強聯繫，推動培訓，確保巴士服務質素，以及其他道路使用者的安全。

每更不超十粒鐘

趙步雲指出，澳門目前沒有指引規定巴士車長每天最長工作時間，認為港澳道路均複雜和危險，加上澳門人多車多，巴士車長若每日工作8小時後仍加班，容易體力透支，帶來安全威脅。建議可仿傚香港制訂《巴士車長工作、休息及用膳時間指引》，規定司機每更最長駕駛時間不超過十小時，確保車長有足夠休息時間。

香港擬更新車長最長工時等指引，議員建議澳門仿效。

梁孫旭

巴士意外未必關乎司機技術

議員倡增駕駛習慣態度培訓

部分早前被停職的“非長期服務司機”復工，澳門立法議員梁孫旭相信，巴士肇事意外與司機技術關係不大，多是駕駛習慣和個人情緒不穩所致。建議檢討目前的考牌和培訓機制，加入駕駛習慣、態度的理論培訓。當局亦應仿效香港，制訂車長最長工時、休息時間的具體指引，優化安排。

“怒路癥”易生意外

澳門俾利喇街年初發生巴士奪命意外，澳門當局一律叫停所有兼職司機，梁孫旭批評做法“急病亂投醫”。幸好最後聽了社會意見，讓合資格的“非長期服務司機”復工。“駕駛安唔安全，唔係兼唔兼職嘅問題，好多時同駕駛習慣、控制唔到個人情緒有關。”路面越繁忙，司機出現心理障礙的機率越高，交通意外因“怒路癥”而生。“有時是司機本身躁，有時是乘客將候車的不滿情緒發洩在車長身上，車長再用不合適的方法宣洩，造成意外。”

統一司機培訓規範

目前車長培訓針對駕駛技術而非情緒管理，梁孫旭認為應檢討，提高車長的職業素養，學習遇到突發事件時的情緒管理。亦要理論培訓駕駛態度、習慣，讓司機掌握更全面的知識，提升職業素養。建議考巴士牌時應循此方向做好培訓。至於入職培訓，三家巴士公司應研究統一規範，讓司機接受較一致的基本培訓，而非每家公司、每條路線的要求都不盡相同。另外，防止乘客干擾司機駕駛，可參考部分國家或地區的做法，為車長安排獨立車廂，研究隔開司機與乘客。

巴約屆滿檢討優化

香港發生更嚴重的巴士意外政府即修訂指引，減少車長的工時，除特別更外每更工時不超過12小時，駕駛時間不超過10小時，亦清晰釐定休息時間，其中滿8小時必須有一小時用膳，滿6小時要休息40分鐘。梁孫旭稱，澳門3家公司有“每更不超過12小時”的不成文指引，其他從缺。政府規定了巴士班次，雖然巴士公司無直接要求車長，但對站長有要求，達不到指標可能會被扣獎金，於是壓力從站長轉到車長，“塞嚇車，一轉揸慢咗，就少咗休息時間，或者下轉開快啲。”香港制訂指引的做法值得借鑑，再優化站頭的休息環境以配合。“今年7月3家巴士公司合同到期時，政府應該提出嚟，即使合同未到期都已有條件做。”

增加資源保障班次

他相信，問題的根源並非政府提出班次要求，“有一定班次是必需的，巴士公司應透過增加巴士、增聘司機滿足要求，而唔係夾硬逼員工。”巴士司機青黃不接已大幅改善，近期亦多了年輕人、甚至女性投身巴士司機行業，人資不再像以往緊蹙。增加巴士會否加劇道路堵塞？他稱，政府一直推動公交優先，若合理增加班次，令搭巴士變容易，市民會願意減少使用其他交通工具。

李車長

車長：散工司機技術過關

澳門交通事務局要求停用散工司機，不少巴士車長認為，這些司機同樣經過考核才“上車”，技術毋庸置疑，意外發生可能與車長駕駛態度有關。加上部分公司不會因行車超時讓司機補回休息時間，變相造成部分司機心急“衝燈尾”，增加路面安全隱患。

行車超時減少休息

符合要求的司機雖已復工，但似乎仍未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任職澳巴數十年的李姓車長表示，事故後公司已聽從交通局安排，解僱同時有兩份工的兼職車長，現時司機人數“掹掹緊”。表示明白當局安排，但認為可讓兼職車長固定駕駛日班，相對可減低疲勞駕駛的意外發生率，亦可增加車長人手。

指出兼職、散工車長同樣經過培訓及考核，應可勝任。發生意外或與個人駕駛意識和判斷有關，若司機心急浮躁，強行在限定時間完成行車後休息，容易忽視路面的突發情況而引發意外。公司或因成本問題，不會隨便減少行車次數，每趟車次間車長仍會有休息時間，惟基本“有減冇加”。

新時代車長休息夠

任職新福利的梁車長提到，公司解僱“非長期服務司機”車長影響不大，同樣每天工作8小時，沒有被要求加班。行車時間超時公司會否補回休息時間？回答是“冇，從來冇呢樣嘢，超時返到來一般即走”。又指兼職、全職車長經驗相當，發生意外的成因多樣。

意外涉及的新時代公司，有站長、車長稱休息時間足夠。周車長表示，上班時間無受裁員影響，同樣為8小時。公司提出自願加班，即使拒絕公司亦不會勉強。認為休息不足可能會易生意外，不過公司會彈性處理每轉行車間的休息時間，有足夠時間給車長休息，“總之意外好難講。”

【華發網根據澳日、澳門時報採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