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消費「生命力」強把握商機　推動升級

圖：中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居民消費不斷升級，企業和投資者應把握當中帶來的重大機會

古典經濟學家斯密指出，消費是所有生產的唯一終點和目的。人類生產力的不斷提高就是為了滿足人類消費需要的不斷升級，從而改善人類的生存和生活狀態。人的慾望是無窮的，正是這無窮的慾望推動着社會和科技的不斷進步，最終的表現為人類的消費不斷升級。

消費增加以及佔GDP的比重主要反映消費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正如哈佛大學經濟學教授曼昆指出，消費的波動是繁榮和衰退的關鍵因素。而消費升級在消費規模及其能力的基礎上，反映一國居民消費內容的結構問題。這兩者是密切相關的。沒有一定的消費規模作為基礎，談不上消費升級問題。

從消費決定的經濟學理論看，可以將現代經濟學關於消費規模決定的理論分為兩類。一類是心理決定論，另一類是非心理決定論。心理決定論主要包括凱恩斯的絕對收入假說、杜森貝里的相對收入假說、霍爾的隨機遊走假說和萊布森的即時滿足吸引力理論等。非心理決定論主要包括庫茲涅茨消費之謎發現、費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說、費雪的跨期選擇理論、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說等。

凱恩斯的絕對收入假說認為，從居民的基本心理規則出發，居民消費多少，取決於其現時的收入，現時收入多，居民的收入也會增多，但其邊際消費傾向和平均消費傾向都存在遞減的情況。杜森貝里的相對收入假說認為，消費多少，不僅取決於其現期收入，還會受到過去收入和過去消費多少的影響，會維持慣性的消費水平，同時居民消費之間存在示範與模仿關係從而影響消費水平，邊際消費傾向不一定遞減，長期消費傾向比短期高。

在中國，杜森貝里的相對收入假說能較好地解釋居民的消費行為，如住房消費行為、手機消費行為等等，居民間消費示範與模仿關係十分密切，加上慣性消費的作用，這些是決定消費的主要因素。霍爾的隨機遊走假說認為，由於理性預期的存在，消費者對其一生的收入進行預期，然後決定消費多少，而收入的意外變動會引起消費的意外變動，所以消費的變動是不可預測的。萊布森的即時滿足吸引力理論認為，消費者在進行消費時常常處於非理性當中，消費者面臨短期是否花錢消費時，考慮的是滿足當下的慾望而進行消費，但面臨一定時期之後的消費決策時，往往理性一些，更有耐心一些，會推遲消費。

庫茲涅茨消費之謎發現是指從短期看平均消費傾向隨着收入增加而下降，但從長期看，消費和收入之間存在穩定關係，即長期平均消費傾向具有穩定的特徵。費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說將居民收入劃分為永久收入和暫時收入，消費主要由永久收入決定，永久收入高的居民有更高的消費，暫時收入增加並不會推高消費，而且，從長期看，居民平均消費傾向是不變的，這點與庫茲涅茨搜集的數據是一致的。

費雪的跨期選擇理論指出，居民在進行消費決策時，是以其預期其一輩子所能賺到錢的總量為基礎的。這個明顯與事實不符。實際上，很少居民在消費時會考慮一生的收入狀況，尤其是在中國，中國正在處於一個不斷發展的階段，未來的財富機會多，居民很難預期其一生的大致收入，而且，即使能大致預期到，也不會據此進行消費決策，他們更多的還是考慮凱恩斯的現時收入狀況和杜森貝里所說的相對收入以及示範和模仿的關係。融資性提前消費也很少基於一生收入，而是基於未來獲得的屬於自己的現金流。

股市穩升有助消費升級

當然，費雪將消費劃分為第一期消費和第二期消費，並進而指出在平衡兩個時期消費選擇時，消費者往往選擇處在最高無差異曲線的預算線的那點，即在這點，消費兩期組合是最佳的，而且，當居民收入增加時，居民的兩期消費組合會移動到更高的無差異曲線上，即居民兩期的消費總量都會增加。費雪的這個觀點與事實是相符的。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說認為，消費取決於居民整個生命周期的收入和財富，從短期看，高收入導致低平均消費傾向，但從長期看，財富增加會沖抵平均消費傾向遞減，最終使平均消費傾向保持穩定。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說的特點是發現財富也會影響消費，但未區分財富的構成情況，往往容易變現的財富比不易變現的財富對消費的作用更大，比如居民股票財富大幅增值一般比房地產增值帶來的消費量更大。由此，中國未來應更多都依靠穩定向上的股市，給居民帶來更多的財富增長，從而進一步推動消費的增長及其升級。

從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經驗看，歷史上發生的三次社會大分工都是為了不斷滿足人的消費以及消費升級的需要。第一次社會分工是畜牧業與農業的分離，第二次大分工是手工業與農業、畜牧業的分離，第三次大分工是商業與農業、畜牧業與手工業的分離，每一次社會大分工的產生，都為人類提供了更多的消費品，使人類的消費品和消費方式多樣化，從而推動人類的消費不斷升級。

未來人類或居民的消費升級存在必然的趨勢，這是人類文明不斷發達和進步的表現和標誌。從恩格爾系數的變化看，全世界平均意義上的恩格爾系數存在不斷下降的趨勢。恩格爾系數反映的是食品支出總額佔個人消費支出總額的比重，反映居民消費結構問題。越是發達的國家，恩格爾系數越低；越是落後的國家，恩格爾系數越大。

居民消費結構不斷優化

隨着中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中國的恩格爾系數總體上存在下降的趨勢。根據聯合國糧農組織提出的標準，恩格爾系數在59%以上為貧困，50%至59%為溫飽，40%至50%為小康，30%至40%為富裕，低於30%為最富裕。到2017年，中國的恩格爾系數首次低於30%。當然，這不代表中國進入最富裕國家行列，中國依然是發展中國家，但可以表明，中國居民消費升級的趨勢明顯，且中國居民消費進入一個新的層次，中國居民消費結構在不斷得到優化，中國居民消費「生命力」越來越強。

在中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的大背景下，中國居民可支配收入和財富價值均會呈現增值趨勢，這就決定了居民的各期消費都會保持穩定增長，而且，居民的消費也會不斷升級。未來在中國，消費在經濟中的作用會越來越大。企業和投資者應把握這種必然趨勢，把握居民消費升級帶來的重大機會供給。

【作者：北京大學滙豐商學院EDP教授 任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