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天才

圖：知名行為科學家基諾的專著《叛逆天才》（資料圖片）

二○○九年一月十五日，全美航空公司（US Airway）1549次航班剛飛離紐約的拉瓜迪亞機場就在空中迎頭撞上一群加拿大大雁，所有引擎全部報廢，飛機急速下降。在和控制塔聯繫，發現飛機來不及安全飛抵附近任何一個機場的情況下，綽號「沙利」（Sully）的機長沙倫伯格（Chesley Sullenberger）當機立斷，和副機長一起將飛機降落到哈德遜河上，保全了機上所有一百五十名乘客和五名機組人員的生命。這次事件被美國媒體稱為「哈德遜奇跡」。

回顧當初驚心動魄的一刻，大眾都敬佩沙利機長頭腦清醒，在短短三四分鐘時間內作出生死攸關的正確判斷，並將此壯舉歸功於他曾是美國空軍戰鬥機飛行員，又駕駛商用飛機近三十年，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但哈佛大學商學院教授、知名行為科學家基諾（Francesca Gino）在專著《叛逆天才》（Rebel Talent: Why It Pays to Break the Rules in Work and in Life）中卻說，沙利成功的秘訣不在經驗豐富，而在面臨巨大壓力時能打破常規，想到與眾不同的點子。

基諾通過十幾年的研究發現，不守規矩才能脫穎而出，獲得芸芸眾生無法企及的成就。而自以為資格老，經驗多反倒會讓我們墨守陳規，阻礙進步。讓學生當眾表演卡拉OK歌曲，那些被要求在頭上紮上頭巾，顯得不倫不類的反而能擺脫羞澀不安，比不戴頭巾者表現更好。給世界五百強公司的老總講課，基諾穿一雙「不專業」的紅色跑鞋配西裝反而比傳統的西裝革履裝束更讓總裁們心生敬畏，影響力更大。這些實驗讓她得出結論：着裝打破大眾預期反倒能提高自信，有利於成功。

她在書中提到不少擺脫世俗框架的桎梏，事業成就矚目的名人：之前毫無烹飪經驗，從法學院輟學後開飯館獲得米芝蓮三星的大廚馬西莫波圖拉（Massimo Bottura）；中年才改弦易轍，投身電影事業，多次獲得奧斯卡、金球獎提名的非裔女製片人杜佛內（Ava Marie DuVernay）等。成功故事聽來固然勵志，但人們禁不住要問：世上更多的是因破壞規則而下場悲慘的例子，我們如何能趨吉避凶，姿勢正確地表達「叛逆」呢？

基諾答：不守規矩也分「建設性」和「破壞性」兩種。有些規矩為保障最大多數人的利益而設，建立於道德、法律基礎上，不應破壞，我們要挑戰的是早就失去存在理由，約定俗成的陳腐規定。而且，有時「反叛」沒有帶來積極成果，只是因為方式不對。比如，在公司發表不同意見要注意方式方法，肯定他人長處的同時有理有節地發表自己的觀點。挑戰現有模式，探索新領域肯定會引起他人的不安和不適。但只要堅持下去，必有成績。科學領域中，很多時候都是入行未久、經驗粗淺者實現了重大發現和突破。研究問題時徵求外行意見，獲得多元視角會特別有效。

當然，基諾聚焦美國社會。文化傳統不同，具體情境不同，研究結果是否適用其他社會還很難說。不過，無論你是否能成為基諾書中描述的「叛逆天才」，她提出的如何打破僵局，發揮創意的小貼士倒不無道理。首先，要盡可能避免刻板印象。有時約定俗成的辦法不見得最佳，我們只是被傳統禁錮了頭腦。凡事多刨根問底，從新角度看問題必有驚喜。其次，要關注周圍發生的事情，不要隨波逐流，渾渾噩噩，怎麼舒服怎麼來。敏銳捕捉資訊，見機行事方能成功。還有，不要害怕暴露弱點。嘗試新事物當然有失敗的可能，但暴露自己真實的一面有時反倒能贏得他人的尊重和支持。

【作者：純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