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意國「風眼中的平靜」

■羅馬有工會開設街站，游說選民反對修憲。黎耀康 攝

繼英國6月公投決定脫歐之後，歐洲今天迎來意大利修憲公投，總理倫齊已揚言一旦修憲遭否決將下台。本報記者走訪意國，發現與外國的討論焦點相比，當地人普遍沒把歐洲及金融事務視為公投主要議題，他們更在意憲法及政制發展。有選民受訪時形容，修憲是「以效率為名集權」，憂慮一旦修憲方案通過，當局可不顧地方反對推行政策；參議院被削權後亦難以再制衡眾議院，削弱民主制度。

■香港文匯報特約記者 黎耀康　意大利報道

在意國首都羅馬，市面政治氣氛不算熾熱，街頭關於公投的宣傳品比較少，且以街招為主，內容大都是反對憲法改革。假如沒留意新聞，或許不會察覺當地舉行公投。市內有反對修憲的團體開設街站，向選民解釋立場及派發單張，惟街站數量不多。羅馬報章近日陸續在頭版報道公投，但與英國傳媒於脫歐公投前的鋪天蓋地報道相比，意媒的報道規模明顯較小，《共和國報》及《新聞報》早前更以法國總統奧朗德宣佈不角逐連任的消息列為主要照片，作為頭條的公投被搶去不少風頭。

倫齊打「歐洲牌」箍票

雖然市面平靜，但民調普遍顯示反對修憲的一方支持率領先，倫齊可謂面臨一場「政治生死戰」。他前日在家鄉佛羅倫斯舉行大型集會，盡最後努力拉票。他指出，今次公投「並非為了我們、亦非為政黨，而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公投結果將影響下一代人的生活。修憲公投被視為影響意國以至歐盟前途，引起國際社會關注。總理倫齊除了表明要推動改革、發展經濟之外，亦打出「歐洲牌」，揚言要讓意國領導歐洲。

不過，考慮到右翼「五星運動」在意國支持度僅約2至3成，反對修憲的選民不一定屬疑歐或反建制派，部分亦來自前總理貝盧斯科尼等傳統政治陣營的支持者。他們未必反對經濟改革，但對中央政府擴權有所忌憚。由於倫齊2014年以「逼宮」方式取代時任總理萊塔，外界對他擴權的主張更添疑慮。由此可見，公投已超出「反歐盟」等口號式立場，而是涉及中央與地方關係、國會權力分配，以至倫齊本人的民主授權等深層次問題。

若提前大選 「五星運動」陷苦戰

意大利社會重視憲法莊嚴，現行憲法由1948年生效以來，僅曾修改過一次。反修憲派在宣傳單張直接提到「守護憲法」，反映修憲要克服的民間阻力不少。若倫齊下台，而總統馬塔雷拉未能任命看守總理，便需提前大選。反修憲的主流政黨支持者「歸邊」後，「五星運動」能否在混戰中取得多數議席，仍是未知之數。

此外，若公投修憲被否決，現行憲法維持不變，意味參議院維持頗大的權力。在這情況下，即使「五星運動」上台，只要它無法控制參院，便難以實踐政治主張，屆時很可能需與主流政黨妥協。退一步說，假如國會通過舉行脫離歐元區的公投，還是要再過選民的一關，這與今天的公投仍有相當一段距離。因此對當地人而言，修憲公投與脫歐的關係較外界輿論所估計的小，倫齊打的「歐洲牌」也來得太遠。

修憲公投的結果如何，還看選民是否贊成犧牲地方的「小我」，完成國家的「大我」。

香港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