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西里槍聲絕 雪域精靈脫瀕危

■楊欣在索南達傑自然保護站。本報可可西里傳真

義工自費建保護站 利用先進設備反盜獵

在索南達傑事跡的影響下，從民間到官方，越來越多的有志之士把青春獻給了可可西里，獻給了這片土地上的雪域精靈。在義工的努力下，可可西里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如今已有六萬多隻藏羚羊脫離瀕危物種名單。青藏公路兩旁，很容易見到藏羚羊、野犛牛、藏野驢等動物悠閒自得地吃草，可可西里再次向人們展現出它寧靜美麗的一面。■香港文匯報記者 張仕珍 可可西里報道

可可西里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位於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西部，是長江源地區（即長江上游通天河的楚馬爾河口以上的長江源流各水系）的一部分，在公眾的眼裡，藏羚羊和無人區是可可西里的代名詞。然而，在52歲的楊欣眼中，可可西里之所以受人關注，不是因為有藏羚羊，也不是因為它是無人區，而是因為這裡上演了太多血雨腥風的故事，包括索南達傑、扎巴多傑，以及後來犧牲的義工馮勇。

長江考察 偶與無人區結緣

濃密的大鬍子像羊毛一樣緊緊護楊欣曾被厲風和冰雹洗禮過的臉龐，格外顯眼。他曾是一名長江漂流探險家，也是一位長江攝影愛好者，如今是綠色江河環境保護促進會的會長。21年前（1994年），當他第五次在長江源地區探險考察時，偶然聽說了索南達傑的故事，他便前往索南達傑的故鄉一探究竟，自此與這個無人區結下了不解的緣分。

「靈堂還在，周圍的人向我講述索南達傑的故事，我的心裡為之一顫，他影響我去關注藏羚羊這個動物。」楊欣說，離開索南達傑的家鄉後，他的腦海裡不斷閃現一個畫面：索南達傑獨自和18個人槍戰，在換彈夾的時候，子彈卡在槍膛裡，就在這個時候他中彈了。「嚴寒難耐的冬季，索南達傑凍成了一尊雕塑。我當時就有種隱約的感覺，一種最原始的衝動，想要為保護藏羚羊做點事情。」

但是沒有經驗的楊欣並不知道保護的路到底該怎麼走。當時在深圳工作的他被香港電視台一則「保護瀕臨滅絕的野生動物」的公益廣告吸引，於是撥通了廣告發佈方世界自然基金會（WWF）的諮詢電話，對方告訴他，生態環境保護是一個長期計劃，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一語驚醒夢中人，楊欣決定，要在可可西里建保護站。

寫書義賣 購先進建築材料

楊欣告訴記者，建站也有許多難題，錢從哪裡來？保護站是什麼概念？思來想去，他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中國最早在南極建的長城站。「當時深圳搞房屋展覽，剛好出現了南極長城站那樣的建築板材，價格昂貴，但要建就建最好的。」於是，楊欣開始了艱辛的籌款之路。

他四處講座，希望喚起人們對可可西里和藏羚羊的關注，但在那個生態環保意識淡漠的年代，「要說服別人給錢，沒戲」。正當他一籌莫展時，一個搞出版的書商建議他將漂流長江的經歷出書賣錢。於是，他靜下心把書寫完以後，四處奔波義賣，甚至跑到國家環保局搞了首發儀式。終於，他用賣書的錢買到了建築材料，在可可西里建成了中國民間第一個自然保護站-索南達傑保護站。

科學管理 樹堅實震懾屏障

「只有先進的設備，才可能震懾盜獵者，讓義工和反盜獵人員堅守下來。所以我勒緊褲腰帶，材料用最好的，設備也當然要先進的。」楊欣說，保護站1996年奠基，1997年正式建成，衛星電話上網、完善的風力和太陽能發電一應俱全。

毫無疑問，設備先進的索南達傑保護站成為了可可西里反藏羚羊盜獵的前沿基地。他為保護區管理局提供基地出擊巡邏，提供科學家的調查情況，提供義工的後勤服務，同時記錄宣傳保護藏羚羊的事跡。

直到2003年，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和三江源自然保護區成立步入正軌，整個保護區的巡邏加強，盜獵分子越來越少，藏羚羊越來越多，楊欣笑說，「保護區這隻股票開始升值了」。隨後，他把索南達傑保護站移交給了可可西里保護區管理局。

而後，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的不凍泉保護站、五道梁保護站、沱沱河保護站和卓乃湖保護站的陸續建成，又為藏羚羊的保護築起了一道更堅實的屏障。

香港文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