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玉言/災難中見證民族力量

圖：七月二十三日，在鄭州京港澳高速口，救援人員轉移被困人員。\新華社

這幾天，中原大地河南千年一遇的暴雨牽動人心。至今一周過去，網上搜索「河南暴雨」，○點四一秒跳出約二點五二億條結果。

僅僅看視頻和文字描述就細思極恐：下午五點多小王像往常一樣打算去坐地鐵，此時水已經沒過腰，原本十分鐘的路程，她走了半小時。身邊的女孩絆了一下，鞋子立刻沖走……小孫決定走六公里回宿舍。此時水位已經到身高一米九二的他的腰部。體溫逐漸下降，他想「是不是走不回去了」……

災情驚心動魄。七月十七日至二十二日，河南省大部分地區降水量突破歷史極值。鄭州市僅十七日到二十日降水量達六百一十七點一毫米，三天下完全年雨量，其中二十日十六時至十七時一個小時雨量達二百○一點九毫米，成了迄今為止全國逾二千家氣象站單小時最大雨量紀錄，相當於一小時內把一百○五個西湖直接傾倒在鄭州。暴雨造成近八百萬人受災，直接經濟損失超五億元。作為中國最重要的鐵路樞紐之一，暴雨導致鄭州站多條鐵路幹線受阻。至二十日十七時，停運、折返列車一百五十五趟，晚點列車八百三十六趟。大半個河南泡在水裏：馬路變河道、車輛被沖走或淹沒；交通電力網絡系統癱瘓，水電路網統統遭毀……

人們也看到了感天動地的場景：

一輛車被洪水困住，市民從四面八方游來救援，一位大哥更是提着菜刀衝過去砸車窗，終於把兩個孩子一個大人救出來時，水位已到口鼻處；一位四十五歲退役老兵一口氣救了五個人；一位民宿老闆免費開放五十家分店提供二百多張床位；賓館紛紛降價收留受災群眾，餐館免費提供泡麵熱水，圖書館科技館體育館寫字樓……幾乎你能想到的所有機構都開放給困住的人提供休息場所；一包子舖老闆，蒸了幾大屜熱騰騰的包子放在樓道，「誰餓了就拿，都是乾淨的，不收錢」；一名女子跌倒在水中被疾流沖走，七名互不相識的男子聯手將她拉了回來；幾名少年冒雨守在下水井口提醒車輛繞道；湖北黃岡，一河南瓜農的三千斤瓜被黃岡市民僅用四十分鐘買完，只為讓瓜農早日回家救災；困在地鐵的市民，「到處可以聽見互相安慰的聲音。有獲救機會了，每個人都在喊着讓暈倒的人先走，讓女生先走」；挖掘機貨車大巴各式各樣的大型車輛自發解救群眾，挖掘機的車斗成了洪水中運送群眾的神奇載體。

各路救援力量迅速集結，解放軍武警二萬餘人，地方應急救援隊七萬餘人，消防員二萬餘人，社會救援力量二十五萬餘人……他們以脊背為橋，彎腰站在泥濘的水溝裏，讓腿腳不便的老人踩着自己的背過去；他們以身為舟，將孩子扛在肩上艱難涉水……這脊樑如子如父，看哭了無數網友……

暴雨導致斷水斷電，鄭州兩家大醫院一萬多名患者亟待轉移。火箭軍的軍車在大半個車體都沒入水中時，仍然堅定前行，直接開到醫院放下衝鋒舟和救援軍兵，被人們稱為「最牛軍車」。醫護人員、軍人、志願者展開接力，兩天兩夜完成了一場罕見的萬人大轉移。電梯停了，醫護人員背着病人下樓，危重病人是連人帶床抬下來的，白大褂浸濕成了「迷彩服」。一位護士給新出生的嬰兒寫下這樣一條暖心留言──「你出生的第一天，就要面對這世界的洪水猛獸。即使只剩下一束光，我們也用盡全力為你點亮，為你保駕護航。」從地鐵裏被解救的女孩事後寫道「很慶幸生在華夏一個有愛的國度，遇到善良可愛的人。」

感動之餘，還有不少話要說：第一，「海綿城市失靈」之說。公道講，不能說海綿城市失效，海綿也有飽和的時候。瞬間降下如此多的雨水，任誰也消受不起。第二，城市管理部門未盡早預警問題。說實在話，在華北中原地區，人們對缺水節水的認識遠遠大於洪水水患。北京盧溝橋三十多年沒水，近些年建了橡膠壩從永定河上游人工引水重現「盧溝曉月」美景。而橋下大片河灘仍是荒蕪的，這是留出來的洩洪區。而因為常年雨水平平，洩洪區一直備而未用。所以在常年雨水不豐的地區，人們對「暴雨紅色警報」尚未形成概念。這次河南大水也提示人們要加大防洪常識科普。第三，電子化時代如何應對極端情況問題。承平年代，風調雨順安居樂業久了，人們安享電子化帶來的一切便利，一旦大自然摧毀現代秩序，一夜回到原始狀態，我們有沒有做好準備，給自己留一條備用通道？這是城市治理的新課題，也是每個人都應具備的危機意識。

中國這個國家，經受了太多磨難，每一次都從苦難中挺過來，變得更好更堅強。洪災中普通民眾守望相助的品質流露，政府、軍隊與百姓同甘共苦的自覺行動，就是這個民族的力量所在，也是每個人可以引以為傲的民族自信。相信這個國家和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