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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評價血戰鋼鋸嶺:沖繩戰還在繼續

更新時間:2017-01-19 15:44來源:網絡作者:@tubie777人氣:732423

日本評價血戰鋼鋸嶺:沖繩戰還在繼續

基於醫務兵戴斯蒙·道斯(Desmond Doss)真實故事的電影《血戰鋼鋸嶺》,在美國和中國等市場票房頗佳,亦受觀眾好評,並得到多個電影獎。但這個以二戰中沖繩戰役為背景的電影,卻遲遲沒有在日本放映的計畫。沖繩是二戰期間在日本唯一成為與美國之間戰場的地方,雙方及當地居民死亡總數接近30萬人。本報邀請觀看了這部電影的日本和美國兩位作家,從不同角度介紹電影和電影之外的故事,以饗讀者。

2015年12月7日至8日,即74年前日本襲擊珍珠港的那一刻,我來到日本沖繩縣久米島(Kume-jima)。該島位於沖繩本島西100公里,人口約為1萬,面積約為60平方公里,是屬於日本人通常說的“離島”。

我一邊吃與本島略有不同的久米特色的“沖繩蕎麥面”(Okinawa-soba),一邊覺得:這裏的氛圍與我曾去過的任何地方,包括沖繩本島,以及其他離島不同,有著一種比較濃厚的憂鬱的氛圍,就像整個島得了抑鬱症似的那種感覺。雖然該島在歷史上是比較開放的,早期在日本與中國之間人文和貿易的交流中起過橋樑的作用。我冒昧跟蕎麥面店的女老闆分享了我的一些感受,對方帶著憂鬱的表情悄悄地回答說:“畢竟,我們經歷過慘痛的歷史。這裏或許是心裏有著不能對任何人說的人生秘密的人們逃離過來居住的地方。”

我沒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何況心情。我只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日本唯一成為了與美國之間戰場的地方是沖繩,日本人通常把它說成是“沖繩戰”,指的是從1945年3月起,直到6月23日,即當年日軍駐沖繩的最高指揮官牛島滿“自決”的那一刻“結束”的一場戰役。不過,我們也知道,即使牛島滿由自己的意志結束生命,承認戰敗之後,不少沖繩居民卻不知道這一事實,而繼續在恐懼中隱藏,繼續逃走。一些人也逃到久米島,在8月之前的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日本士兵持續地殺死久米島的居民……

時光再過一年。

當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正在訪問美國夏威夷,跟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一起來到日本當年襲擊的珍珠港,追悼那場戰爭的犧牲者的時候,我則在華盛頓市區內的一家小電影院觀看了一部電影叫《Hacksaw Ridge》,中文名叫《血戰鋼鋸嶺》。

這一名字就是在當年的“沖繩戰”中,位於浦添城址東南的日軍陣營(叫“前田高地”)的北側險峻的崖地,而那個地帶是日美兩軍激烈交戰的地方,美軍叫那個崖地為Hacksaw Ridge。如今,位於沖繩本島中部的Hacksaw Ridge早已不是當年的崖地,失去了垂直的斜度,卻保留了一些當年的樣貌,斜度緩和了許多,像個草地或小丘,自然長了綠色的樹木。在前田高地附近,仍有當年日軍陣營藏身的戰壕,裏面還能挖到當年兩軍使用的彈藥、箱子、充電器之類的東西。

觀眾不到二十人,我看周圍,只有我一個日本人。

日本評價血戰鋼鋸嶺:沖繩戰還在繼續

這部電影的背景就是1945年長達3個月左右的“沖繩戰”,是導演梅爾·吉布森圍繞當年參戰的一名美國男子戴斯蒙·道斯(Desmond Doss)勾勒出的真實故事。由於宗教信仰、家庭背景等緣故,道斯堅決拒絕拿搶。雖然道斯不是被強制,而是出於愛國的心態志願前往戰場,但一個到戰場的男人不拿槍按道理是行不通的,道斯也因此遭遇了其他士兵們施加給他的羞辱和欺負。然而道斯最終被允許不拿槍,而是作為一名軍醫到戰場。到了沖繩以後,道斯按照自己的信念始終不殺人,而是給士兵們做醫療救護的輔助性工作,一共搶救了75名士兵,包括對手日本的傷兵。

在“沖繩戰”中,美軍約有55萬名士兵,日軍約有10萬名士兵,包括武器的品質和殺傷力等,美日兩軍的戰鬥力差距據說有十倍以上。而日軍的10萬名士兵中,有2萬名左右是日軍在沖繩當地臨時召集的一定年齡以上的普通男子。根據1950年沖繩縣政府援護課發表的統計,在“沖繩戰”場上,美國士兵死了12520人;日本士兵死了188136人,沖繩居民死了94000人。包括沖繩出生的士兵,沖繩縣民一共死了122000以上,這一數字大概等於當時沖繩人口的四分之一。

《血戰鋼鋸嶺》取材自二戰中的真人真事。二戰這場涉及全球61個國家和地區、20億以上人口的毀滅性大災難,一直都是好萊塢戰爭題材影片不竭的寶庫,而這些影片無一不是在宣揚普世的人文精神和反戰精神。《血戰鋼鋸嶺》具有戰爭電影的所有要素,卻比一般的戰爭電影更淋漓盡致。年輕的德斯蒙德參加了戰爭,卻不願意碰槍,他歷盡磨難始終秉持著反對暴力、反對殺人的信念,孤身在槍林彈雨中營救了75名無法撤退的傷兵。“不帶槍上戰場”本身幾乎是一個悖論,卻被德斯蒙德成功演繹為一個神話。攻佔沖繩島的戰役是本片最重要的段落,也是造就德斯蒙德神話的場所。那呼嘯而過的子彈、震耳欲聾的炸彈、血肉橫飛的恐怖都直接衝擊著觀眾的視覺和聽覺,德斯蒙德孤單地在戰場作戰,營救著一個個受傷的人(甚至包括日本人),筋疲力盡卻又一遍遍地祈求“one more,one more。(再救一個,再救一個)”影片透露出來的對生命的尊崇、對個體價值的珍視讓所有觀眾動容。梅爾·吉布森在拍攝過程中放棄了時下流行的3D技術、動畫特效等,用“純實拍”的方法讓電影回復到真實的本質。固定的攝影機、真實的搭景、真人出演“火燒”場景,讓戰爭的場景看來更加震撼,也讓德斯蒙德的努力更打動人心。

 在德斯蒙德參加的這場慘烈的沖繩島戰爭中,作為觀眾的我也有極強的代入感,每一次美軍對日本人的痛擊都讓我壓抑的觀影情緒得到疏解。中國人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受盡磨難、受盡欺淩,對日本軍國主義深厚的民族仇恨深入骨髓直到今天。

 回到影片本身,我們可以發現相比於每個美軍士兵的生動真實、有血有肉,影片中的日本兵幾乎就一個統一的形象,那就是近乎沒有知覺的戰鬥機器,眼神發直,上了發條一樣一直往前沖。當然影片沒有必要放大筆墨在日本人身上,但是在結尾處影片卻大力渲染了日本將領“切腹自盡”這一奇觀,甚至給了光頭將領一個近景。片中對日本人形象的刻畫手法,讓人想起美國人類學家本尼迪克特撰寫的《菊與刀》。儘管不少學者認為此書對日本人的認識片面且單一,但是這本在二戰後完成的研究日本人民族心理的人類學著作,對美國人認識日本,並制定對日政策卻起到了深遠的影響。梅爾·吉布森《血戰鋼鋸嶺》的日本人形象顯然也有異曲同工之處。這或許可以再次驗證對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刻板認識,不是短時能改變的。

 《血戰鋼鋸嶺》看似一部戰爭電影,更深層次上可以說是一部有關信仰的電影。德斯蒙德·多斯不帶槍的動機全部來自於他的信仰,而他最後也用自己的苦難經歷驗證了信仰的力量,感召了所有人。幼年的多斯差點將兄弟打死時,受到了感召,認識到殺人是最大的罪;父母吵架,他被迫舉槍對著父親時,受到了二次感召,決定不再拿槍;看著家鄉的青年因為參軍體檢不過關而自殺,他決定參軍;但是他的信仰在入伍之後受到了重重考驗,先是同僚、上級的排斥,後被冠以拒服兵役罪送到軍事法庭審判。認罪,他必違背內心的信仰說謊;不認罪,他將被送進監獄。信仰遭遇到來自強權、暴力、脅迫甚至柔情的考驗,無法說服他的軍方叫來他心愛的姑娘當說客。但無論如何,他始終都沒有放棄,堅持了下來,並如願參加了戰役。在戰友全部撤退,沒有一點掩護的情況下他救下了75名傷兵,經過淬煉的信仰被證明無比英明和正確,在重登沖繩島時,德斯蒙德也被他的戰友們神化。

 如何成功講述為了信仰的受難史,並在其中融入美國的主流意識形態?這裏有兩點非常重要,一是我們看到德斯蒙德在軍事法庭即將被判決之際,他受到了來自華盛頓準將的親筆信庇佑,這封信指出,根據美國憲法的精神,德斯蒙德是無罪的。而這封信,正是反對他參軍的父親湯姆·多斯送來的。讓士兵不帶槍上戰場到底是對生命的不負責還僅是對信仰的尊崇?——這個問題顯然不是本片關心的,重要的是這封信代表著父親的旨意、美國憲法的意志以及德斯蒙德內心的旨意已經三位一體。二是德斯蒙德在硝煙彌漫的戰場戰鬥,一開始,他的醫療工作還有戰友史密提的掩護,但是史密提中槍身亡後,德斯蒙德一度崩潰,他仰頭問:“what you want me?I can't hear you。”隨即,他仿佛接到了神示一般,毫不猶豫轉身沖進了戰場,並拒絕撤退。這一轉身,極具宗教意味,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頓悟,德斯蒙德也在此完成了由人向神的轉化,直到重登沖繩島,他在士兵們的注目禮中完成了祈禱,也就此完成了身份的確認。

 《血戰鋼鋸嶺》中有一個畫面:主人公道斯一邊跟拿槍的敵人保持距離斡旋,一邊繼續搶救戰友,不知不覺間跑到地下洞裏,偶然碰到的敵人,即日本的士兵,他應該是被美軍的槍擊中了,傷得比較重,一副很痛苦的樣子。那日本士兵看到道斯,就著急恐懼起來。他的傷很重,無法正常執行任務,連靠自己的意志運用身體的能力都基本失去,以為要被殺了。

不過,道斯悄悄地靠近敵人,用英語,慢慢地、安靜地、溫柔地對他說“沒事”,然後把治療的工具拿出來給他進行了簡單的治療,讓對方沒那麼痛苦,暫時熬過難關。相信那位日本人沒有聽懂道斯在說什麼,或說了什麼,但看到其眼神、嘴型、表情以及氣質,比較自然地意識到對方不是要殺自己,而是救自己的。

這幅整個電影中給我最深刻印象的畫面,讓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在家鄉伊豆半島跟爺爺交流的場面。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被國家派到中國東北的爺爺曾跟我分享過他在戰場的感受:“我在滿洲有中國的朋友,我們是敵人,但我們也是朋友。我們都不想殺彼此。”

戰爭是國家行為,一切由國家說了算。國家讓你殺人就要殺人;國家讓你到戰場就要到戰場;國家讓你自決就要自決,毫無其他選擇,沒有妥協的餘地和商量的空間。按道理是如此。但吉普森根據“沖繩戰”期間的真實故事勾勒出的道斯卻在戰爭那一異常、緊急的時刻,有機會堅持自己的信念和原則,到戰場後也堅持到底,始終做自己能做的事情,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在美軍陣營內是一個不可替代的角色。在此過程中,曾一度產生過摩擦和衝突的戰友也逐漸地開放心態,向道斯靠近,依賴,終究是尊敬他的角色和奉獻。電影即將到尾聲的時候,導演吉普森播放了對戴斯蒙·道斯本人——作為不拿武器作出貢獻的軍人中唯一獲得名譽勳章的美國公民的專訪。作為虔誠的基督徒,回國後的道斯在美國的小鎮時常到教堂禮拜,一邊種地,一邊過著安靜的晚年生活。2006年永眠。

《血戰鋼鋸嶺》於2016年11月在美國、中國、澳大利亞、加拿大上映。我在日文網上查了一下相關資料,輸入電影名字,有不少相關碎片化的資訊紛紛出現。帶著日文字幕的預告片也已經公開在You tube上,卻沒有查到在日本上映的具體時間,應該沒有最後確定,綜合各方面的資訊,估計於2017年夏天左右將在日本上映吧。

日本評價血戰鋼鋸嶺:沖繩戰還在繼續

也正因為如此,在現階段,日文的資訊大部分來自住在海外,尤其生活在上述幾個國家的日本人發表和提供的。比如,住在澳大利亞的Takako在自己的博客發文介紹該電影的內容、各方面的評價,以及導演吉普森為什麼選擇在澳大利亞拍攝。這樣做的理由,據作者指出,吉普森本人在澳大利亞長大;可以為當地帶來就業機會,促進經濟;美元相對於澳元走強,可以控制成本等。作者也表示,“這部描寫得很生動的電影,業內人士的評價也很高。不過,現階段仍未確定在日本上映的時間,這一點有些遺憾。預計是2017年的夏天,很期待在日本得到公映。不過,我有些懷疑,這部電影的舞臺在沖繩,在日本的上映卻最晚,這是為什麼?”

根據我對網路上日文的資訊和部分觀後感的觀察,大家總體以正面的姿態觀看並理解這部電影,幾乎看不到對美國的仇恨,或把這部電影描述為“反日”等評論。如一名線民在自己博客上寫道:“這是梅爾·吉普森導演時隔已久的電影,這部作品傳達並讓我們思考:站在反對人類引發的殘酷的行為的角度,同樣作為人類,我們應該相信什麼和做點什麼。它應該是最為人道主義的呼應。”

有一名住在亞洲地區(作者沒寫具體在哪個國家),1986年出生的女士在自己博客發表了一篇觀後感叫《Hacksaw Ridge與沖繩——致把它想為反日電影的人們,我想說的話》。這位女士上高中時第一次出國到的國家就是澳大利亞(我本人第一次出國也是初中三年級時到澳大利亞),扮演道斯夫人多蘿西·舒特的泰莉莎·帕爾墨也是澳大利亞人,而且與作者一樣1986年出生。

她在文中主張,“我想把這部電影推薦給所有的人,這是我今年觀看的電影中,以及至今看過的戰爭片中最為打動人心的一部,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日本上映,在日本的上映往往比較晚,但這一定是值得到電影院觀看的一部電影”。她也指出,“有一群人當遇到日本作為敵人陣營出現的作品,動不動就反應說‘這是反日的電影,所以不看,這是不好的作品’。但這樣‘日本人加油’、‘日本萬歲’等思維應該局限於奧運會等時候,這回,應該靜靜地觀看”。

站在前田高地(即當年沖繩戰場的“鋼鋸嶺”)附近,俯瞰普天間機場基地,可以看到該基地離居民的生活區多麼近。

她在文中也回顧了第一次到沖繩訪問期間的感受,寫到她想盡可能追尋歷史上在沖繩發生過的事情,從而參觀“舊海軍司令部壕”時的思考:

“由於歷史上的緣故,在沖繩,到哪里,無論是人還是物,似乎都在折射著無法隱藏的悲傷和痛苦……在無法相信的,殘酷的事情發生過的這個地方生活的島民們,其心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呢?不僅是沖繩的人們,在這裏生活的美軍以及其家屬往往或多或少也抱有一種悲傷。而這是像我在本土生長的人在日常生活中無法想像的。他們想哭泣的時候怎麼辦呢?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在日本,戰爭早就被視為是過去的事情。我們則用‘戰後’這個詞。但我在沖繩想到,在這裏,戰爭遠沒有結束。沖繩至今仍被過去的悲傷糾結著,還要在日常生活中有意識地跟軍事問題打交道。日本這樣的國家,以及本土的人們尤其不應該忘記這樣的沖繩。”

近年以來,我每年訪問沖繩,跟沖繩當地的政治家、企業家、社會人士以及大學生等進行交流。沖繩對日本來說很重要,無論從日本如何面對日美同盟、對華關係、亞太戰略等角度,還是日本人如何面對二戰期間的歷史的角度。我個人認為,“沖繩問題”就是日本問題,不好好地思考沖繩問題是無法面對日本問題的,不解決沖繩問題,日本是無法本著以史為鑒、面向未來的立場正視現實的。

沖繩的歷史是慘痛的。1870年代琉球王國突然被日本國“吞併”;二戰期間成為了日本領土內唯一的戰場;二戰結束後又被歸入受美國管轄的“異國”;到了1972年“歸還”於日本,直到今日。沖繩人的意志在哪里?沖繩人的自尊在哪里?沖繩人的歷史在哪里?究竟誰來決定沖繩人的命運?其歷史要求我們思考這些問題。

似乎肯定的是,在這些長達至少140年左右的時間內,琉球人或沖繩人本能的意志是幾乎沒起作用,在大國政治的情勢下被嚴重忽略和輕視。而如今,在其面積僅占日本總面積的0.6%的沖繩有約74%的駐日美軍基地。無論如何,這是不公平的。不認識到其不公平性,不用心去理解沖繩慘痛的歷史和沖繩人的痛苦,不認真去面對並解決沖繩從歷史到今天所面臨的問題,日本國和日本人是無法走出歷史,面向未來的。

2015年12月訪問沖繩的時候,我有機會到沖繩國際大學參加一場討論沖繩未來走向的研討會。該大學位於美軍普天間機場基地的旁邊,該基地曾發生過戰鬥機墜落等嚴重事故,干擾過市民們起碼的安全和正常的秩序,也成為日美之間後來約定,把位於市中心的該基地遷移到位於沖繩本島北部海邊的名護市邊野古的原因。

剛訪問邊野古美軍基地門口,看到沖繩當地居民對基地的遷移表示抗議的場面的我在研討會上分享了自己的觀感和感受:“我在遊行集會現場看到的幾乎都是老齡者,很少看到年輕人。在年輕人求學的大學校園內能夠看到各種反對美軍基地、日本中央政府等海報和口號,但在抗議的現場卻看不到年輕人。年輕人在沖繩表達和主張自己的聲音和訴求的過程中似乎缺乏活力和參與,這是不是不利於沖繩維護自己的權益和尊嚴?”

在接下來的一瞬間,我遭遇了全場的痛罵與批評。研究美軍基地與沖繩經濟問題的中年男學者說:“很多年輕人在邊野古參加抗議啊。你不了解情況,我建議你不要在沖繩這樣說話。”一名該大學的男生站起來說:“我們也參加遊行,我們並不是接受現狀,我們也想通過自己的行為改變現狀。”一名穿著“和服”的高齡女士最後站起來以冷酷的語氣和表情對著我說:“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人,但我想對你說,該反對日本政府的是你們日本人,而不是我們。我們沖繩人不是為反對美軍基地而生下來的!”她說完話,全場掌聲。我這個“日本人”則陷入找不到自己存在的空間和意義的困境,出了冷汗,那一瞬間,我忽然間想到:這兒不是日本。

我是一個生長於日本本島的人,在客觀意義上,沒有資格輕易地思考和評論沖繩人的心境。何況這裏是沖繩,是人家的地盤,自己的言行確實有些輕率。望著普天間基地,我在離開沖繩國際大學返回那霸的路上,反思了剛剛發生的場面,也思索接下來自己如何跟沖繩打交道。畢竟,我內心把沖繩問題視為日本問題,認為對於日本國和日本人來說,不面對並解決沖繩問題,“我們”是無法走出歷史,面向未來的。這是發自內心的。我也相信,不少“同胞”持有類似的想法,就像上述比我小兩歲,目前生活在亞洲地區的日本女性在博客中把《Hacksaw Ridge》觀後感和在沖繩期間的感受主觀地聯繫起來,關於日本人對那場戰爭該抱有什麼樣的心態,帶有什麼樣的態度這個問題,表達了自己的思考和想法一樣。

我每年到沖繩訪問,在有限、局部的調研過程中,圍繞所謂歷史問題,我越來越感覺到,別說日本人和中國人之間,連日本人自己在內實現相互理解和信任都很困難,而且越來越困難。人與人之間的碰撞遭遇太多來自歷史、政治、利益、權力、情緒等結構性因素的影響。

不少沖繩人怨恨日本人,連自己是一個日本國民的事實都不願意承認,堅決地且日益認為自己是琉球人。這幾年,在沖繩島內普及琉球本土的文化、語言,甚至自我認同的潮流也日趨明顯,對於日本國來說,正在沖繩發生的“去日本化”現象是值得關注的,應該從治本而非治標的角度尋找解決方案和途徑。

不少日本人也抱怨沖繩人,經常在網上、街頭碰到的言論是:“他們拿著那麼多來自中央政府的補貼,還批評政府的政策”;“沖繩人實際上對美軍基地在沖繩的事實感到高興,這樣可以拿到巨額的補貼,還可以促進就業”,等等。本土人與沖繩人之間在內政意義上的怨恨和糾紛恐怕還要持續很長時間,至少在我本人活著的時間內,應該不會告終的。

“沖繩戰”至今遠未結束。作為一個日本人,我認為,無論是本土人還是沖繩人,在堅持自己的信念和原則的同時,謙虛而溫柔地向對方靠近,伸出手,抱著慈悲的心態主動理解對方的心境,就像戴斯蒙·道斯在二戰期間抵達的沖繩,Hacksaw Ridge的洞裏遇到眼前的日本士兵時,向對方身上的傷口溫柔地伸出手。只有如此,歷史的悲痛才有可能逐步化解,民族之間的和解才會迎來一點萌芽。

根據溫州日報、南周等綜合采編

【文章觀點僅代表個人觀點】

(來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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